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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天,三场「失去」
写在前面:
「
最近和同行吃饭,席间话题变了。一场老艺术家采访未能成行,原因是“约定见面的前几天,老人家突然人没了”。沉默没延续多久,饭店老板又上前致歉,表示需要提前打烊,理由是“家里父亲不行了,医院刚打电话来催家属到齐”。
2022 年尾,一颗球粒陨石落在金华浦江。当时正巧晚高峰,下班途中的人目击它划破杭州的天空,路过千百万人的平静一日。那天,同处浙江的医生小杨照常在卫生院值班室里,接待来打预防针的哇哇大哭的小朋友;身在西南的小满还没有失去奶奶,老太太仍在抖擞自己骂人的看家本领;而在离陨石 300 公里的上海,一家从事殡葬服务的公司上下已经开始季度性的忙碌,年关对每个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的确是道关。
然后没几天,感染高峰也落下来,许多人仓促间,毫无准备地跌进丧失里。家庭、医疗系统与殡葬系统短时间内被迫各自消化超量的挤压,小满、殡葬公司与小杨的生活成了无常下的一份子。
死亡到底在哪一刻降临?是停止呼吸时还是身份证剪角时?是重量陡增时还是送入高温时?我们记下三个片段,用以记住「失去」。
」
午觉
重量
两周前一个女孩带着哭腔给小琳打电话,说爸爸进了 ICU ,自己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小琳安慰她,加了微信,给她发了必要的流程须知。女孩后来没有回音。小琳觉得最好不要有回音,没有消息对她们来说,就是当下的好消息。
档案
这是小杨在这所卫生院工作的第三年,她不知道从现在起到过年前,最忙的时段到底有没有过去。但今年她有个决定:一定要回家去。父母在家等她过年,已经等了 3 年。